中国芯片黄埔军校的最后一批学员

日期:2023-10-17 12:52:29 / 人气:122


导语:“震惊外界的大裁员,六年前就钉在板上了。”
2022年底前一个多月,上海张江Marvell中国总部楼下突然聚集了几十位江浙沪的芯片猎头。他们想更多地了解那些被快乐地裁掉的员工,甚至有遇到下楼散步的人会问,你是快乐的员工吗?
“我想和那些快乐地离开工作岗位的人认真地谈一谈。”芯片猎头辛屹知道,满妹是中国少有的拥有R&D核心团队的芯片外企。“这次裁员的规模令人震惊。”
大部分员工的震惊程度略低,多少有点心理准备。消息灵通人士半年前就知道公司要裁员了。
上海宇泽的R&D团队很开心。他是团队的技术骨干。正式裁员前三四个月,宇泽的领导问他愿不愿意去美国工作。
宇泽工作愉快多年,已在上海定居。他认为自己在国内做芯片的机会更大,不愿意去其他幸福的地区工作。看到身边的同事准备去美国,他猜测公司可能要裁员,开始关注工作机会。
不久后,快乐中国的员工听到了公司要裁员的消息。
2022年底,满妹位于上海和成都的R&D中心大量裁员。更令人震惊的是,2023年初,满妹明确决定裁掉在中国的所有R&D人员。
“裁员是合理的,但是裁得这么干净,还是出乎意料。”许多被解雇的快乐员工认为他们可以再坚持一两年。
其实,开心了十几年的员工都知道,创始人周秀文和戴伟立被挤出公司,中国R&D被裁,只是时间问题。
2015年手机芯片业务的失败,是第一次全球裁员。
2016年接任创始人的CEO马特墨菲(Matt Murphy)开始了大刀阔斧的调整,R&D在中国的团队规模一直在缩小。
上海张江的幸福三栋写字楼,从满员上千员工到空置一两栋,现在员工寥寥无几。
今年7月,在最后一个小团队完成最后一个项目后,满妹中国的R&D人员数量降至零。这家被称为中国芯片黄埔军校的公司不会在中国培训新的芯片R&D人员。
离开了开心的老员工,对公司多多少少有些不满,早就释怀了。更多的回忆是对那个辉煌时代的怀念。
这就是被裁员时开心的员工一边拉横幅维权一边微笑的原因吗?
很难进入幸福,甚至连社会行动都要看GPA。
1995年,伯克利印尼华裔毕业生周秀文和妻子戴伟丽在美国家中的客厅里创办了完美电子公司,瞄准了技术挑战极大的存储芯片市场。
Weili Dai和Sehat Sutardja。
幸运的是,世界上最大的硬盘、磁盘和读写头制造商希捷(Seagate)向满妹伸出了橄榄枝,推出了由当时尚未广泛使用的混合信号新技术开发的存储芯片。周秀文和戴伟立在业内声名鹊起,满妹迅速进入高速发展期。
只用了四年时间,就盈利了,在美国硅谷的众多芯片公司里大放异彩,对电子工程系的毕业生有很大的吸引力。
毕业于微电子学专业并获得博士学位的陈熠就是其中之一。2007年在加州加入美豪时,公司发展迅速,在全球很多地方开疆拓土。
中国是快乐购物业务发展的重要地区,因此陈一于2008年回到上海,开始在中国组建快乐购物团队。
那时候互联网行业还没有兴起,工资高,福利好,能接触到世界上最先进的技术。那是北京、清华、北大、上海交大、复旦等名校毕业生争相进入的外企。
快乐招聘员工有一个奇怪的规律。不管是校招还是社会招聘,都要在学校的时候考GPA(平均学分绩点)才能开心面试。很多工作了几年的人,为了高高兴兴的加入,还得回学校打印一份GPA成绩。
“学校在上海还可以,但如果不在上海就要专门去一趟,很麻烦。”几位芯片工程师对雷锋网说。com。
在其他外企工作了几年的接君起初对这一要求感到困惑。后来他才知道,所有招聘启事的CEO周秀文都要亲自审批招聘,他非常重视GPA。
国内非顶尖大学,GPA差的人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如果你在比赛中拿了奖,或者做了特别好的东西,可以单独申请,CEO会根据情况决定是否发放录用通知。
正是在这样严格的筛选下,从2008年开始,满妹聚集了一批国内顶尖高校的人才和当时国内最优秀的芯片人才。
“新招聘的毕业生缺乏经验,但都很聪明,有很强的上进心和学习能力。”陈一知道,当时国内芯片人才与美国同行之间存在明显差距。
凭借国内最优秀的毕业生,陈一和接君先后在上海组建了存储和核心R&D团队,很快,国内的精彩R&D团队扩展到了京、成等地。
接君深知团队文化的重要性。在2009年底加入满妹后,他花了很多精力来建设团队文化。
“我们团队不是先想到的口号,而是在工作的过程中告诉大家要精益求精。从外部来看,这是一个非常具有工程师文化的团队。”在这个过程中,接君感受到了看GPA的好处。“每个人都有很强的自我驱动力。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我们把球队的文化建设好了,球队的发展会更容易。”
能力超过美国,中国的R&D团队很受重视。
2010年,中国总部成功成立,拥有了自己的三栋大楼,在中国的发展也进入了鼎盛时期。
中国最优秀的人才,加上工程师文化的提升,中国R&D团队的能力在一个个项目的培养下提升很快,短短几年就比美国团队做得更好。
“幸福在中国可以招到最聪明的人才,但在美国面临激烈的竞争。”快乐总部的一位VP解释了他青睐中国队的原因。
中国R&D团队的能力得到认可,负责越来越多的项目。从芯片验证到芯片实现,核心芯片设计也将交给中国R&D团队。
在最好的情况下,中国几乎所有的业务都是由团队完成的,这对一家外国公司来说是不寻常的。
在加入满妹之前,接君曾在几家外国芯片公司工作,但没有一家公司将核心R&D放在中国。“我之所以选择加盟满妹,是因为满妹会把核心的R&D放在中国。”接君希望参与尖端产品的研发。
至于满妹为什么把所有核心R&D放在中国,员工们有自己的看法。
陈熠认为有两个关键原因。一个原因是创始人戴伟丽出生在上海,她的丈夫也是中国人。他更懂中文,更容易信任中文。
另一个原因是,当时中国的人才更便宜,可以用比美国便宜很多的价格招聘到中国最优秀的人才,这是商业公司的自然选择。
“创始人是中国人真的很关键。”接君赞同陈一的观点,他补充了自己的观点:“创始人和高管大部分都是中国人,这意味着整个决策链上没有人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中国的团队,中国区和其他地区会一视同仁,这在任何时候都是非常难得的。”
接君之前在其他外企的经历告诉他,即使其他外企想把核心R&D放在中国,中国高管的数量也是有限的。在大公司漫长的决策链中,难免有人带着有色眼镜看中国,最终很难把自己的核心R&D放在中国。
“那时候我经常去美国出差,走在美国总部附近,看到周围大部分都是中国人。我一直觉得,美国那么多中国公司,从基层到高管,哪家能有那么多中国人。”接君对中国统治的快乐时期有着个人的感受。
中国队只能负责角落项目,危机就产生了。
满妹总部对中国R&D队的信任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2014年左右,满妹总部将一个非常重要的设计委托给一个中国人领导的团队,但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离职了,给公司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此后,美国总部将逐步停止将核心R&D放在中国,中国的R&D团队将更多地负责芯片验证。
愉快地工作了12年多,卡琳很难确定总部没有把核心设计交给中国团队是否和这件事有直接关系,但从那以后,总部交给中国团队的项目大多是边缘性的。
这并没有阻碍快乐中国区的发展,员工数量持续增加。快乐张江三栋楼办公室不够用,在外面租了两层办公室。2015年裁员前,开心中国员工人数超过2000人。
第一次全球裁员是因为手机芯片业务的失败。2015年全球裁员17%,中国区裁员800多人。受影响的员工在公司门前举着横幅抗议,并在网上发泄不满。
周秀文和戴伟立确实有先见之明。他们很早就看到了手机芯片的未来潜力,在2008年开始涉足手机芯片市场。
在3G时代,满妹与中国移动的合作一度占据了3G单芯片解决方案90%的市场份额,迫使通信芯片巨头博通退出3G手机芯片市场。
在4G时代,该公司率先推出4G芯片,但在2014年底仍不敌高通、联发科和展锐的竞争,不得不在2015年9月宣布放弃手机芯片业务并大幅裁员。
毕竟手机芯片还没有成为继开心内存芯片之后的下一个爆点。
“2015年的裁员主要影响手机业务部门,对其他部门影响不大。”资深芯片工程师郝宇对此深有感触。一些下岗人员在公司门口拉横幅维权,并在网上发帖解释自己的不公。
“公司为了生存,不得不放弃手机芯片业务。裁员补偿标准高于法律要求,有人维权。可能还是有沟通没有做好。”接君是这样认为的。
从当时维权现场的照片来看,很多拉横幅维权的员工其实都是面带微笑的。可以看出,他们虽然对公司很生气,但对N+3的裁员补偿方案应该是满意的,而且当时国内的资金和政策都在大力扶持国内芯片行业的发展,下岗后也能很快找到薪水更高的工作。
手机芯片业务的失败只是一个快乐的本质改变的前奏,2016年才是关键。
方正出,快乐质变。
手机芯片业务的失败,让开心的股东趁机挤走了创始人。2016年4月,周秀文和戴伟丽双双宣布辞职。7月,马特·墨菲(Matt Murphy)被任命为完美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成为完美成立以来的第二位首席执行官。
马特上任后,迅速开始考察世界各地的分支机构。
“马特代表华尔街的利益。只要检查发现某个分支机构或业务没有意义,就会对业务进行重组。”新CEO上任后,卡琳明显感受到了变化。
柏林负责的物联网产品线在马特上任后被彻底砍掉。
“马特上任后,业务被拆除。我负责的产品线被砍掉后,我只能转到当地的销售团队。”白琳就倒霉了。“2018年,happy Wi-Fi业务被出售给恩智浦,因为Wi-Fi业务的利润对happy来说仍然太低。这次调整后,公司给了我两个选择,带着N+3离开,或者去新加坡或者美国。”
白琳明白公司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最终选择了离开。
“虽然是跨国公司,但我的感觉是,创始人时期公司的管理还是‘小老板’式的管理。”作为业务拓展,白琳对公司业务更加敏感。“许多业务可能赚不了多少钱,但创始人仍会决定开发产品,尤其是在消费市场。一旦他们跟不上市场,他们就会陷入困境。我不知道他们做决策时有没有严格评估ROI(投入产出比)。”
陈一也有类似的感觉。“公司发展壮大后,还是很难感觉到公司是一个大的整体。更像是小公司的集合,一线业务部门只要能得到上层认可就可以支持,不需要一个公司顶层战略和规则的指导。这种管理方式在公司早期问题不大,但公司发展壮大后,这种软肋就会显露出来。”
接君看到了创始人时期管理方法的优点和缺点。“和其他外企相比,创始人时期没有那么沉重,真的很像创业公司,效率会更高。但是流程不够严谨和规范。在做一些非常大的项目的时候,有可能和有标准化流程的公司竞争。”
新任CEO马特上任后,卡琳可以看到职业经理人的敬业精神。Matt希望减少公司对存储业务的依赖,扩大公司的业务线。
不久之后,很明显,业务应该专注于四个方向:存储、网络、可连接技术和定制解决方案。
经过一系列调整,从高管到董事,中国人越来越少,公司文化和做事风格也在改变。林锴感觉到了一个显著的变化。“我以前想在产品中做出新的功能,并将其添加到下一代产品中,但现在我只能在与客户交谈的情况下进行研发。”
两位CEO在管理风格上的显著差异,让R&D的工程师们更加怀念创始人时期公司的工程师文化,尽管他们对创始人的管理有些抱怨。
在公司文化改变的同时,马特也开始在中国裁员研发。
6年内砍掉中国所有研发。
2016年全球巡演后,Matt为了一个小而散的团队迅速裁员,中国区也受到影响。
当时,Matt想彻底关闭北京R&D中心,两个部门的副总裁力劝他保留该中心。
当时,稍有不安的北京R&D中心员工认为,只要团队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就不用担心被裁。
但总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关闭北京R&D中心只是时间问题。
2018年,北京某研发团队原创项目结束,获得奇妙团队奖。但是总部并没有给获奖团队新的项目,反常的安排大家去另一个项目组工作。
到了年底,总部直接给团队摊牌,给了两个选择,要么转到别的部门,要么直接带薪毕业。震惊之余,团队大部分员工都选择了带着大礼包毕业。
裁掉一个优秀的团队后,北京仅存的R&D团队也意识到北京R&D中心岌岌可危,很多员工主动选择了毕业。
到2020年,北京唯一的R&D团队将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个人,最终在驻京办搬迁前集体毕业。
但削减北京R&D中心只是中国快乐裁员的开始。
2022年上半年,中国大部分R&D团队被整合,原有项目全部移交,转而专注于为国内客户设计服务。
在浩宇看来,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安排,因为国内团队实际上已经与总部断绝了联系。
2022年8月佩洛西逃到台湾后,总部迅速在中国安排了VDI办公,即本地PC无法再运行办公软件和存储文件,只能作为瘦客户端,通过虚拟桌面连接日本服务器进行工作。
很快,开心裁员的谣言就传遍了各处。2022年10月底,第一波毕业通知书发出,中国芯片黄埔军校最后一批学员被迫离校。
卡琳经历了这些变化,她也知道为中国培养大量芯片人才的快乐不再辉煌。
“当公司要在中国裁员R&D的时候,公司的吸引力其实已经大大降低了。”凯伦说,“在2015年之前,我们团队的人只能进进出出,人们陆续离开。现在越来越难招到一个名校毕业生了。”
卡琳也明显感觉到,之前进入幸福的人至少五六年后才会离开,国内芯片公司发展很快,很多人一呆就是三四年。到了2020年,招了一两年的应届生也快走了,出现了明显的断层,只剩下资深和新进的员工。
所有快乐的人都知道我们生命中快乐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黄埔军校离开中国芯片
当她在2022年底收到裁员通知时,林锴感叹尘埃落定。虽然有传言说公司要裁员,但她认为中国区还能再撑一两年。
卡琳的心情有些复杂。她喜欢保持快乐。她能够学习和接触十几年的行业最新技术,也能够平衡生活和工作。团队的氛围也很工程师化。全球团队合作只想做好产品。出了事第一反应不是推卸责任。被迫离开这样的公司还是很难过的。
公司照常给被裁员工支付N+3补偿金。Karen和她的同事都很满意,而且作为一个有十几年经验的工程师,在国内芯片公司找工作并不难。
在过去的十年里,满妹中国的员工真的成长了很多优秀的人才,因为他们可以参与核心项目,参与全球最先进的产品研发,这也是满妹可以被称为中国芯片黄埔军校的原因。
2016年新CEO上任后。很多快乐的中高层离职创业,成为中国芯片发展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
比如科技创始人、兰琪科技总裁兼联合创始人戴光辉、奥杰科技副总经理赵、恒轩科技创始人Sean、探索科技创始人陆勇等。
许多离开多年的人仍然会感到兴奋,因为他们能够参与世界上最先进产品的研发。那是一段无法忘记的美好回忆。他们是在中美关系蜜月期迅速成长起来的中国芯片人才。"

作者:沐鸣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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